张君劢
(1887~1969) 中国现代哲学家。江苏宝山(今上海宝山)人。
生平 幼年在家塾接受旧式教育,12岁考入上海江南制造局所设的广方言馆,学习英文及数理化知识,对中国典籍仍保留兴趣。1906年,由宝山县公费送至日本读书,半年后考入早稻田大学学习国家学,并自修德文。1912年,被北京“宪法新闻社”聘为德国观察员,在梁启超的帮助下赴德国,于第二年三月考入柏林大学学习政治学及国际法,开始接触德国哲学。1916年由德国返国,两年半以后,再次随梁启超等人到欧洲游历。与德国哲学家R.C.倭铿晤见后,激发起研究哲学的兴趣,遂从倭铿学习哲学,与之合著《中国与欧洲的人生问题》一书。1921年,陪同德国哲学家杜里舒来华讲学,任翻译。1923年2月,在清华大学向出国留学生演讲“人生观”问题,引起丁文江、胡适的不满,遂爆发了20年代轰动中国学术界的“科学与人生观论战”(又称“科玄论战”)。在论战中,张君劢强调科学自有它的局限性和范围,不能解决人生和价值问题;认为人生观“起于人类之自由意志”。这一思想主要受倭铿、H.柏格森一派生命哲学家的影响。但不久,他的兴趣又转移至Ⅰ.康德。他后来自述这段时期他思想的转变说:“然倭氏柏氏书中,侧重于所谓生活之流,归宿于反理智主义,将一二百年来欧洲哲学系统中之知识论弃之不顾。故我初期治两家学说后,心中即有所不慊,乃同时读康氏著作于新康德派之所以发挥康氏者。此为我心理中潜伏之态度。倭氏柏氏提倡自由意志、行动,与变之哲学,为我之所喜,然知有变而不知有常,知有流而不知潜藏,知行动而不知辨别是非之智慧,不免为一幅奇峰突起之山水,而平坦康庄大道,摈之于视野之外矣。倭氏虽念念不忘精神生活,柏氏晚年亦有道德来源之著作,然其不视知识与道德为文化中之静定要素则一也。”(《中西印哲学文集》)然张君劢事实上并未完全放弃柏格森主义,他对康德的理解仍然是遵从大陆非理性主义的思想理路的。此一倾向贯彻他一生思想的始终。
30~40年代,张君劢热衷于政治活动,是中国政界和社会上的一位活跃人物。他从事各种社会活动之余,还撰写了许多有关社会政治方面的著作。1946年,“中国民主社会党”成立,张君劢出任主席。该党类似于晚清的。立宪党”,时人遂有“康梁张”之称。1947年,他应美国华盛顿大学之请,到美国讲授“中国新宪法”。两年后,应印度政府之邀到印度讲授中国哲学。在印度留居三年,钻研印度哲学。1952年以后,到美国国会图书馆从事哲学研究,这期间,撰写和发表一系列关于中国哲学的著作,著名者有英文的《新儒学思想史》。1958年,张君劢73岁,与唐君毅、牟宗三、徐复观联名发表《为中国文化敬告世界人士宣言》,对中国儒家文化做了全盘的肯定,被人称为“现代新儒家宣言”。文中强调中国心性之学的意义,认为西方文化发展至今面临许多问题,应该学习“东方之智慧者”。此后,张君劢赴世界各地做“环球讲学”,积极宣传儒家思想,倡导儒学的复兴;并创办“自由中国协会”,发行《自由钟》会刊。他的许多重要论文,如《专制君主政制》《孟子与柏拉图》等均在该刊上发表。1969年2月,在美国旧金山逝世。其生前的学术著述文字,由他的学生程文熙编成《中西印哲学文集》两大册行世。
哲学思想 张君劢的哲学思想前期受柏格森一派生命哲学家的影响,后期转向新康德主义,知识论与伦理学并重,强调形上世界与形下世界的区分。在《我之哲学思想》一文中,他发表对哲学的见解说:“人类处于两界之中,一方为物质,一方为心灵,或曰思想。人类运用其心灵求所以宰制自然者,乃有知识,同为人类,人之与人,有待人物与团体生活之规范,是为道德。斯二者相济为用,不可或缺,犹车之有两轮,其一或倾或折,则滞于中途而丧其前进之能事。”(《中西印哲学文集》)
在中国儒家思想体系中,他特重孟子,称之为“立极之哲人”,并以新康德主义的立场对孟子哲学做了新的诠释。他认为孟子强调“思”的哲学方法,是将其哲学建立在“种类”的基础上的;孟子对“心”的作用的重视,实成为中国直觉主义的开山祖;此外,孟子将人视为“理性的动物”,强调和注重人的特性,其坚守严格的人类生活之道德观的学说,堪与康德“意志中之是方是善”之“断言命令”比美。
张君劢对宋代儒学评价极高,称之为中国的文艺复兴,认为宋代学术的风气是疑古,由疑所疑,而自有所立说而创作;在学术思想上,宋儒继承了孔盂传统,而成就和体系上则远超过孔孟,故宋代成为中国学术史上的最盛期。
张君劢早年对西方哲学,尤其是德国哲学有深入钻研,以后又研究过印度哲学与佛学,故擅长中西印哲学之比较,常常用西方哲学来解释中国传统哲学,或反过来用中国哲学思想来诠解外国哲学。他认为中外思想发展途径、表面形态不同,而凡为哲学者有为哲学之所同者则一,故中外哲学有许多可供比较及相通之处,另一方面,中西哲学又各有所偏重与所长,故处在今日东西方关系密切之时,当求东西会通。
编辑:李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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