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
(1011~1077) 北宋易学家(图1)。字尧夫,谥康节。先世居范阳(治所在今河北涿县),后移家衡漳(今河北南部)。少时随父邵古(字天叟)迁徙共城(治所在今河南辉县),30岁时游河南,移居洛阳,父死葬于伊川,遂为河南人。邵雍少年有志,刻苦自学,受到李之才赏识,并从李学《易》。青年时期曾越黄河、汾水,涉足淮海、江汉,周游齐、鲁、宋、郑之墟,归来之后,自以为已经悟“道”,便在洛阳城中隐逸不出。当时,旧党司马光、富弼、吕公著等退居洛阳,敬佩邵雍,相互过从甚密,并集资置买园宅予邵雍居住。邵氏名其宅为“安乐窝”,因自号安乐先生。邵雍为人忠厚,品行高洁,不论贵贱少长,皆以诚相待,有就问学者则循循善诱,一一作答,从不强语于人。曾欲传《易》于程颢、程颐二兄弟,因路数不合而未果。嘉祐年间诏求遗臣逸士,授将作主簿,后又补颍州团练推官,皆坚辞方受命,复称疾不就职。熙宁十年卒,年67岁,赠秘书省著作郎。元祐中谥康节。其著作有《皇极经世》和诗集《伊川击壤集》等。
邵雍一生解说《周易》原理。其易学属于北宋象数学派系统,他发展了陈搏派易学的数学的方面。当时被称为数学。他推崇伏羲易,即以乾坤坎离为四正卦的图式,认为伏羲易虽无文字,却具阴阳终始之变,天地万物之理,乃《周易》的基本原理,先于《周易》而有,故被称为先天学。邵雍以此为核心,推衍出一套哲学体系,特别是关于宇宙运动和变化的模式,用以预测未来的事变,从而创立了宋明哲学中的数学派。
学术观点 宇宙构成论 邵雍以“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为十六,十六分为三十二,三十二分为六十四”(《观物外篇》)的一分为二法,解释八卦和六十四卦的形成过程,并以此法则说明世界的形成和结构。认为天生于动,地生于静;天分阴阳,地分柔刚;阴阳又分为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太阳为日,太阴为月,少阳为星,少阴为辰,此即天之四体;柔刚又分为太柔、太刚、少柔、少刚,太柔为水,太刚为火,少柔为土,少刚为石,此即地之四体。由天之日月星辰又生出暑、寒、昼、夜,由地之水火土石又生出雨、风、露、雷。暑寒昼夜变化万物的性情形体,雨风露雷化育走飞草木,从而生出动植物;而人兼乎万物而为万物之灵。这一学说视宇宙的形成为类与种不断分化的过程,强调层次与类属关系,是邵雍宇宙论的一大特色。
历史观 依据六十四卦圆图,邵雍提出了自己的历史观。他不仅要说明人类历史的演变,而且要说明宇宙历史演变的过程。他认为,天地是有始有终的。在现在的天地未有以前另有天地,在现在的天地毁灭之后,也还有新的天地出现。他所谓的天地指宇宙。就是说,整个宇宙中的事物都是有始有终、有生有灭的。现存的这个世界毁灭了,另一个世界又诞生了,整个宇宙就是众多世界生灭连续的过程。邵雍认为,天地的历史应以元会运世计算时间。天地自始至终为一元,一元12会,一会30运,一运12世,一世30年。一元共计129600年。一元12会如配以十二消息卦,则第一会为复,第二会为临,第三会为泰,第六会为乾,第七会为姤,第十一会为剥,第十二会为坤。邵雍把人类历史分为4个阶段:皇、帝、王、霸,也即4种政治类型。三皇的特点是“以道化民”,此时崇尚自然,无为无有;五帝的特点是“以德教民”,此时崇尚谦让,先人后己;三王的特点是“以功劝民”,此时崇尚政治,纠正不正;五伯(霸)的特点是“以力率民”,此时崇尚争夺,重利忘义。战国七雄、汉晋以后都不过是霸政的余绪,盛世一去不复返了。这是宣扬历史倒退论。
阴阳消长说 邵雍以探讨天地万物的运动变化和阴阳消长为其哲学的宗旨。其八卦和六十四卦方位图的哲学意义,就是用来说明事物变化的规律,认为宇宙中的事物总是处于阴阳推移的过程,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在他的伏羲八卦方位图(图2)中,乾为天,左半圈由下而上,表示阳气生长,辟户而始生万物;坤为地,右半圈由上而下表示阴气增长,阖户而收藏万物。离为日,起于东方;坎为月,生于西方。天地阖辟,形成春夏秋冬,日月出入,形成昼夜长短、晦朔弦望。一年四季天地万物的生成变化乃阴阳消长的过程。六十四卦方位图(图3)则以左半圈从复卦到乾卦,右半圈从姤卦到坤卦,即十二消息卦表示此种阴阳消长的过程。复卦w0601001表示一阳生,至临卦w0601002表示二阳生,至泰w0601003为三阳生,大壮为四阳生,央为五阳生,乾卦为六阳生,乾为阳极盛,表示一年四季或人类历史中的极盛时期。姤卦w060104表示一阴生,至遁卦w0601005表示二阴生,至否为三阴生,观为四阴生,剥为五阴生,至坤w0601006为六阴生,坤为阴极盛,表示一年节气变化的终结或现在这个世界的毁灭。以后复卦一阳复生,新的一年或又一个世界接续而生,如此循环无穷。阴阳消长是宇宙和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
人生哲学 依据阴阳消长说和天地有终始的理论,邵氏提出一种以物观物的人生观。认为懂得了宇宙演变的规律,就可以冷静地观察事物的变化,既不以物伤心,又不以心伤物,从而能从情累中解脱出来,获得一种高尚的乐趣。其《伊川击壤集》中的大部分诗作,即反映了此种冷眼观物的人生哲学。如《安乐窝中吟》说:“安乐窝中职分修,分修之外更何求。”《打乖吟》说:“安乐窝中好打乖,打乖年纪合挨排。重寒盛暑多闭户,轻暖初凉时出街。风月煎催亲笔砚,莺花引惹傍罇罍。问君何故能如此,只被才能养不才。”“打乖”有取巧之义,实指其冷眼观物,不以生死荣辱动心的人生乐趣。虽然混迹尘世,却能高趣逍遥。此种人生观,具有鲜明的理智主义倾向。
先天学为心法 邵雍将以上先天学视做人心的产物,认为先天图及其变化的法则出于心的法则。《观物外篇》说:“先天之学,心法也。故图皆自中起,万化万事生于心也。”“中”指中心,就义理说,指太极。邵雍认为,此居中之太极亦即人之心,心为太极;由中兴起,就是由心生出,所以说“万化万事生于心”。可见,邵雍所谓的先天学,实际上是心学。
地位与影响 邵雍基本上是站在儒家立场解说《周易》,以追求儒家名教之乐为志向,其思想在宋代儒学发展中具有重要地位,同周敦颐、张载、程颢、程颐一起,被称为北宋五子。其所创立的数学派,同张载创立的气学派、程颐创立的理学派,成为三足鼎立之势。其先天易学则被推为“易之宗祖”,乃“易之心髓”所在,在宋明易学史上起了深刻影响。
编辑:李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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