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语古文吟诵源流考
来源:中国孔子网作者:李楠 2019-08-30 13:09
摘要 潮语古文吟诵远绍桐城发展而来,发端于桐城派刘大櫆,历经姚鼐、曾国藩、吴汝纶、林纾传承至姚梓芳,由姚梓芳首创,并在潮汕地区流传至今;其理论依据传承自桐城派“因声求气说”,为桐城吟诵正宗。
关键词 桐城派;因声求气;潮语古文吟诵
作者 李楠,广东汕头市龙湖实验中学,教师。
潮语古文吟诵是桐城派传承至今、以“因声求气说”为理论基础,以潮汕方言为吟诵语言,以古文为主要吟诵内容的传统音乐表现形式,同时,它也是一种学习方式。目前潮语古文吟诵这种以声口相传的形式,没有发现其产生初期的录音资料,这个领域的研究也是空白的,我们通过对潮语古文吟诵的渊源追溯,查证了潮语古文吟诵产生及之前的源流、潮语古文吟诵传承及发展的脉络。进而证明它与桐城派的渊源关系,证明它在潮汕本地流传的悠久历史。
一、古文吟诵研究与传承情况综述
鉴于吟诵的概念存在演变和讨论,此文只提供概念参考。杨玫曾定义吟诵是中国传统古诗词的诵读方式,是根据汉字的平仄、语音和诗词格律的规则等进行的,它不同于朗诵和现代概念的“诵读”,它是伴有音乐、语言学和文学的综合艺术形式。吟诵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以私塾为载体而口传心授,学校教育终结了私塾这种教育体制之后,吟诵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一度濒危。(杨玫)
之前有吟诵研究的学者采录了700多位吟诵传人,获得上万首作品的吟诵录音、录像。所采录的吟诵传人涉及27个省(含直辖市),其中广东60余人(含香港3人)。(赵敏俐)其中也有潮语古文吟诵者许声建的信息,遗憾的是,许声建已经去世。
当前国内吟诵传承人的现状的特点为:全国吟诵传人数量少且年事高、吟诵传人分布不均且后继乏人、现存多数吟诵调和吟诵方法不完整。目前采录到的篇目,以诗歌类为主,而古文则相对较少。
而在理论研究方面,对吟诵的研究自古就有,关于古典诗词吟诵的研究,可追溯到先秦时期的《尧典》。古文吟诵研究则以清代桐城派为主。近现代以来,论及古文吟诵,较知名的著作:有夏丏尊、叶圣陶合著的《文心》、黄仲苏的《朗诵法》、屠岸《吟诵的回忆》、陈少松《古诗词文吟诵研究》、秦德祥《绝学探微吟诵文集》和台湾潘丽珠《雅歌清韵——吟读诗文一起来》等。据中国知网数据库搜索标题为“吟诵”的论文信息:2011年为43篇,2012年为58篇,2013年为70篇,2014年为64篇,2015年为28篇。(杨玫)但关于“古文吟诵”研究的就很少。
曾有学者初步总结全国各地吟诵具有的共同特点,其中较有参考价值的是:各地的吟诵,其语音基础为当地方言,夹杂部分官话渗透后产生的文读音。其旋律则多与地方音乐有关。因此,吟诵具有非常强的地域性,表现出地方特色。往往保留古音较多的方言,其吟诵古味越浓,如福建、广东等。吟诵主要是根据汉语声调而进行,所以调类较多的方言,吟诵时韵味浓、旋律丰富。特别强调潮州话吟诵声调最为丰富,但是从另外的角度看,面对丰富的研究材料,却没有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有学者认为,吟诵有不同的流派。有些人的吟诵非常接近,或者是由于地域的缘故,或者是由于语言的缘故。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其吟诵调之间有渊源关系。传统吟诵一般都是通过家传或者师传保留下来,这种传承方式容易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于是各种派别便产生了。广东、福建、湖南、江浙等地的吟诵流派较多。揭阳所发现的古文吟诵,其调子和方法与目前所知的古文吟诵不同,这种不同当然有潮汕方言本身音调丰富的因素,而更重要的是传承渊源造成的,是否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吟诵流派,就有待进一步的研究了。综合前人的采录和研究情况看,基本上认同诗词吟诵与古文吟诵存在渊源上的不同。这也就是在潮汕地区本来存在潮汕方言诗歌吟诵,但此文将古文吟诵独立作为考察对象的原因。
二、潮语古文吟诵的发现与调查
潮语古文吟诵的发现,是在2012年9月。李楠通过汕头市龙湖实验中学学生杨洵,收集到了杨洵的祖母谢德容的吟诵音频资料凡15种,分别为:《祭石曼卿文》《秋声赋(片段)》《醉翁亭记》(及重录片段)、《前赤壁赋》(及重录片段)、《归去来辞》《春夜宴桃李园序》《陋室铭》《爱莲说》《五柳先生传》《岳阳楼记》《阿房宫赋》和《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及自度),其中散文11篇(含3个片段)。为梳理这些吟诵资料的渊源,考证其传承脉络,便请谢德容填写了《吟诵采访用基本信息表格》。
谢德容,女,籍贯揭阳,生于1928年,揭阳县城口音。毕业于揭阳师范,曾任职于汕头市大华路第一小学,现居汕头市龙湖区,是杨洵的祖母。谢德英是谢德容胞姐,现居香港。
谢德容的吟诵,似唱似念,却非念非唱,是念而有节奏,是唱却没有乐。由潮汕方言中的平、上、去、入八个声调、引起长短、高低、轻重,演绎为抑扬起伏。并且运用潮汕方言叶韵系统,形成句尾协韵。吟诵篇目有明显的阴阳快慢之分,吟诵方法有吞吐喷薄之别。具有典型的“因声”而“求气”的特征。
3次揭阳调查表
时间 |
调查目的 |
调查对象 |
调查类型 |
调查结果 |
2014年冬 |
查证潮语古文吟诵传播场所、传播者和传播时间 |
揭阳南门介公宫巷附近居民 |
无结构型访谈 |
实证潮语古文吟诵曾在守愚夜校旧址,今揭阳南门永丰街22号传承。与谢德容所述介公宫巷仅一巷之隔,误差属于叙述人年幼时的记忆偏差。 时间久远,被调查人都无法证实潮语古文吟诵教学者为张志道。 传播时间无法证实。 |
2017年夏 |
潮语古文吟诵传承人 |
揭阳南门60岁以上的原住居民30人 |
结构型访谈 发放调查表 |
只有1位81岁姓李的中医生能够讲述潮语古文吟诵的音乐性特征,并能讲述张志道事迹。但是据后来查证,他所讲的事迹应为张志道之孙张宗仰(树绵),所述潮语古文吟诵特征与笔者之前采录有较大差异。那位医生自己不会吟诵,对吟诵也只是略知特点而已,在调查时回避是否学习过或亲耳听闻过潮语的古文吟诵的问题没有回答。其余29人均不知有潮语的古文吟诵,也不知道张志道、姚梓芳(秋园)或谢德英、谢德容事迹。 |
2018年初 |
完整的潮语古文吟诵方法遗存状况 |
张志道嫡亲 |
结构型访谈谱系调查 |
取得完整的张志道以下五代嫡亲家谱,但自张志道孙辈以下,潮语古文吟诵法失传,现在张氏后人不会吟诵。 经张氏后人证实,永丰街22号确为守愚夜校旧址,张志道曾在守愚夜校传授潮语的古文吟诵、时间与谢德容所述吻合。谢德容吟诵录音腔调与记忆中先祖所吟诵腔调相同。 |
谢德容在登记表中述:
因家姐和琼辉到私塾老先生张志道家读古文,老先生一次教2—5个学生吟诵古文,一次二小时左右,学生回家诵熟,先生再教下一批学生。(我)闲时就在家复习朗读,语音抑扬顿挫,十分动听,引人入胜,故而跟着反复朗读,直至熟练背诵。
老先生一次教2—5个学生吟诵古文,一次二小时左右,学生回家诵熟,先生再教下一批学生。学习地点在揭阳榕城南门介公宫巷,时间大约为41年至42年。
根据谢德容所提供的信息,笔者敦请谢德容家人采录香港谢德英的吟诵,但是谢德英老人年事已高,不能吟诵。登记表中所提到的谢琼辉也因年代久远不能联系到。笔者于2014—2018年间,3次赴揭阳展开调查(表1)。
根据谢德容回忆和张志道曾孙媳钟瑞音的口述情况,笔者考证了范家驹与张志道的交游,经考证,张志道的古文吟诵传承于姚梓芳。姚梓芳揭阳县志有传,史料较多,可以查证他和桐城派的师承关系。考证姚梓芳的《秋园文钞》和林纾弟子朱羲胄于民国十五年(1926)撰有《林氏弟子表》可知姚梓芳师承林纾。林纾为桐城末学,叙述他和桐城派关系的史料众多,延着这条线索往前追溯到吴汝纶、曾国藩。方苞、刘大櫆、姚鼐虽然并称“桐城三祖”,但并不都主古文吟诵,从方苞“义法”到刘大櫆“神气”说的转变以及刘大櫆并未真正师承方苞的史实可以推测,古文吟诵的源头不在方苞,而在刘大櫆。潮语古文吟诵的源流考证在下文展开论述。
三、古文吟诵的发源
清中叶文坛基本上为桐城派一家所控制。向来以为,桐城派的核心纲领,是方苞的“义法”。郭绍虞有言:桐城文人正因为有古文义法之说,为其文论之中心,所以能称为派。”然而,当谈到取则古作的学字句、学法度、学精神陷入窘境时,他把破解的要旨诉诸桐城派的“因声求气”,而非“义法”。虽然方苞的“义法”是桐城派的纲领,刘声木、姜书阁、郭绍虞、王献永等人对“义法”的传承也考究得很清楚,但是“义法”和古文吟诵之间关系不大,真正能够体现古文吟诵理论依据的是刘大櫆“神气”说。
据《桐城文派评述》(姜书阁)所述:桐城文派自方苞卒后,继之者有刘大櫆氏。刘氏虽为桐城正宗,而未尝从方苞受业,其文亦不相类。但因其籍出桐城,而姚鼐又尝从学为文,故尊之以继于方氏,世遂称为桐城派之祖焉。
因为刘大櫆与方苞并没有真正的受业关系,所以他们之间不存在古文吟诵的传承关系。古文吟诵的形成与刘大櫆的古文理论和创作风格有关。目前所见与桐城吟诵相关的文献是从刘大櫆开始的。
初月楼古文绪论曰:刘海峰最讲音节,有绝好之篇;其摹诸子,有痕有迹,非上乘也。惟其“最讲音节”故能“有绝好之篇”——盖音节所以使文章生动者也。(《桐城文派评述》姜书阁)
《清史稿》有载刘大櫆“修干美髯,能引拳入口,纵声读古诗文,聆其音节,皆神会理解。”马其昶《桐城耆旧传》也载“先生修干美髯,能引拳入口,纵声读古诗文,韵调铿锵,高谈善饮。”《桐城文学渊源考》中也载“(刘)大櫆尝诵其(陈家勉)警句于朋游间”《黄仲苏先生朗诵法序》也有言:“于是桐城家者出,乃倡‘因声求气’之说。长老所传:刘大櫆绝丰伟,日取古人之文,纵声读之。姚鼐则患气羸,然亦不废哦诵;但抑其声使之下耳。”以上等等可以参证。
对古文吟诵展开论述,刘大櫆《论文偶记》中多见:神气者,文之最精处也。音节者,文之稍粗处也。字句者,文之最粗处也。然论文而至于字句,则文之能事尽矣。盖音节者,神气之迹也。字句者,音节之矩也。神气不可见,于音节见之;音节无可准,以字句准之。音节高,则神气必高;音节下,则神气必下。故音节为神气之迹。一句之中,或多一字,或少一字;一字之中,或用平声,或用仄声;同一平字仄字,或用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则音节迥异。故字句为音节之矩。积字成句,积句成章,积章成篇,合而读之,音节见矣。歌而咏之,神气出矣。
夫行文多寡短长,抑扬高下,无一定之律,而有一定之妙;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学者求神气而得之于音节,求音节而得之于字句,则思过半矣。其要只在读古人文字时,便设以此身代古人说话,一吞一吐,皆由彼而不由我;烂熟后,我之神气,即一古人之神气;古人之音节,都在我喉吻间,合我喉吻者,便是与古人神气音节相似处;久之自然铿锵发金石声。(刘大櫆《论文偶记》)
所以,根据桐城派“因声求气”说及吟诵实践的记载可以看到:古文吟诵之源在刘大櫆,这也是潮语古文吟诵的发源。至于刘大櫆古文吟诵的渊源,似与桐城派关系不大,从刘大櫆能作诗歌吟诵的记载推测,可能源于诗歌吟诵。但吟诵的渊源,古已有之,《周礼•春官大司乐》:“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在没有确切考证其师承的情况下,不敢妄论。
四、桐城派诸人的吟诵传承
虽然《黄仲苏先生朗诵法序》中的论述似乎将桐城派吟诵视为一脉相承。但是吟诵声口相传的传承特点却为古文吟诵传承谱系的梳理存下疑问。私淑桐城派的人未谋师面,就更谈不上声口相传了,那么曾国藩是怎么传承桐城古文吟诵的呢?我们今天只见曾氏的文论,对于他的吟诵实践及其师承渊源却无从得知。不过无论曾国藩是自创、私淑还是直接受桐城派亲传,他的古文理论尤其是神气论是宗桐城派的:曾国藩的方法,全从此处(《论文偶记》)得来。所以桐城派古文吟诵的源头仍然可以追溯到刘大櫆。
刘大櫆、姚鼐、曾国藩、吴汝伦等桐城派诸人和林纾的师承关系考证,依姜书阁《桐城文派评述》(第99页)所述,关于“因声求气”说、则依钱基博《黄仲苏先生朗诵法序》中所论,因桐城诸人这方面的论述很丰富,而且之前常被研究吟诵的学者们引用,此文为潮语古文吟诵追本溯源提供依据,所以重点考证潮语古文吟诵的起源,并将林纾在“因声求气”方面的文论补充一些,使传承脉络完整。
林琴南(1852—1924),名纾,号畏庐,又曰群玉、徽及秉辉,福建闽县(今福州市)人。自号“冷红生”,又自号六桥补柳翁,民国更元,自号蠡叟,晚号践卓翁,学者称之为“闽侯先生”。卒后百日,门人私谥“贞文先生”。
林纾是桐城派的末代宗师。林纾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遇吴汝纶,光绪三十二年遇马其昶。(吕立徳)
钱仲联曾言唐文治曾向吴汝伦请教吟诵,严(复)林(纾)皆受古文法于吴汝伦,故为桐城派人。是桐城派嫡系。(姜书阁《桐城文派评述》)
林纾论及吟诵的文字有:实则讲声调者,断不能取古人之声调揣摩而摹仿之,在乎情性后,道理足,书味深。凡近忠孝文字,偶尔纵笔,自有一种高骞之声调。试观《离骚》中句句重复,而愈重复愈见悲凉,正其性情之厚所以至此。(《春觉斋论文·应知八则·声调》)
专于桐城派文,揣摩其声调,虽几无病之境,而亦必无精气神味。(《文微·造作第四》)
林纾之前曾师从薛则柯学欧阳文和杜诗(谢德容音频中有欧阳文3篇及杜诗1首),薛先生能颠倒诵七经,其吟诵也可能是师从薛则柯。其中关系,无证可考。
依刘声木《桐城文学渊源考》言,则其所录(桐城派)约六百四十余人,内有女士二人,日本人二人。及其《补遗》中的不完全统计,其成员多达近千人。(王献永1992)由此推论,古文吟诵可能曾经流传日本。陈少松曾言在日本见过吟诵,不知是否有桐城古文吟诵的流传?
林纾之生徒众多,林纾尝自言:余自京师十四年,其挂名弟子籍者,千七百余人,散处四方。又云:计余自辛丑就征至京师,主金台讲席,莅学者可四百人。主五城讲席十三年,先后毕业几六百人,主大学讲习九年,先后毕业者千余人,又实业学校二百七十人,今之正志学校,又四百人。
林纾弟子朱羲胄于民国十五年(1926)撰有《林氏弟子表》一文,罗列396人。林纾著作中较多言及者还有:刘复礼、李宣龚、黄濬、朱羲胄等,以上诸人,或曾得林纾吟诵传承。
五、古文吟诵在揭阳产生并定义
姚梓芳《揭阳县志》有传:姚梓芳(1871—1952)名君慤,号秋园,别署觉庵、岐山老民,揭阳桂岭凤林村人。居榕城。姚幼随父学《四书》、《五经》,后从大埔名儒蓝小庐习古文。清光绪十五年(1889年)补学官弟子,光绪二十三年就读于广州广雅书院,光绪三十三年卒业于北京大学堂,获师范科举人,任法部主事;翌年任广西第二师范学堂学监。宣统二年(1910年)又就读于北京大学文科,兼北京高等实业学堂人伦道德课讲师;民国元年(1912年)以第一名成绩毕业于北大文科。姚极力追随桐城学派,治学严谨,主张“文章合为时用”,“要言之有序,有物”,认为文章须“义以为经,而法为纬之,然后成体”。姚重视修辞,认为“靡论何科,皆不可废,其言不文则不能行远,其辞文不达,虽蓄吾才,未由表现”。对于学习自然科学,认为“不及他国者,均应取他人成法为我导师”,但“师他人长技而忘本国有物质,反而求之者,也非也”。姚家敬学勤教,儿辈多受国内外大学专门教育,分别任职于军、政、法、工诸界。(《揭阳县志》第787—788页)
记载姚梓芳吟诵及吟诵教学的文献有:吾取曾文正明以为友,暗以为师之训,师友之,韩退之云圣人无常师,顾亭林谓并世未尝无可师之人,岂不惊哉。独惜学殖荒落,半生追随,名师良友不为无人,日月亦不为不久,而自顾卒无一成就,年近古稀,钝拙如昔日,此则检证,兹录回环讽诵,不能不慨然自唏者也。(《秋园文钞·师友渊源录序》)余每以前辈读文因声求气之说聒诸生,谓文之神理气味非多读不能得其自然之妙,而究极其能事。诸生有相悦以解者,妍习各科外,诹取古人文章,诵读之声琅琅彻院,外过者目笑存之,谓此与书馆风味何异。(《秋园文钞·学海课存序》)
曾习经有《姚君慤秋园》诗,句有“倚栏别有沉吟处,心闲无碍近弹棋。”(曾习经 1917)
姚梓芳所编《古文辞阶》中语:以上八言(桐派八美),学者能具八美之一即可成家,然此等意境非高声朗诵,或怡吟密咏,浸淫既深且久,使我与古人诉合无间,不能深契自然之妙而究其能事。
姚选第十五节,结论尤精辟,其所以为文之八者,曰:神、理、气、味、格、律、声、色。精、粗之辨,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殆末由悟入学者,所宜讽诵而服膺勿失。
对于姚梓芳和林纾的师承关系,《秋园文钞》中没有言及。之前本地文献的表述相当模糊,或言“据称”,或言“私交甚密”。经考证,姚梓芳为林纾唯一潮籍弟子,且表列第一位,台湾师范大学吕立德博士论文《林琴南古文理論研究》,论文中“生徒”之下,也将姚梓芳列序第一。
琴南尝言及梓芳云:有颀然美髯须,端视耸听于余讲座之下者,则揭阳姚生梓芳也。生简峻能文章,罢讲常造余。《畏庐续集·清中宪大夫揭阳姚公墓志铭》
至其为人,则赞其:不劫于庸妄,不沮于嚣竞,其视谤毁谯詈,夷然无动,一以古自励。又言:当此微言垂熄之际,而生以韩、柳、欧、曾为师法,而蕲至于古之立言者,壮哉生也。今兹吾且与之日讲韩、柳、欧、曾之所以为道者矣。
最直接的证据莫过于在《秋园文钞》中《刘鸣博经济特科廷对策序》文末抄录有一则评语:以岸异之笔行其质悍之气中数行来铁浮图也。评语末小字署“畏庐拜记”。
另林纾《畏庐续集》中有《赠姚君慤序》和《清中宪大夫揭阳姚公墓志铭》可以参看。
然而姚梓芳曾师从吴道镕、康有为、蓝小庐等,因姚有外师,所以在本文中列叙备考。
《秋园文钞•师友渊源录序》中有载:独番禹吴澹庵先生年逾大耄善论文章,白头弟子犹得时时抠衣奉手于东里草庐之间,隅坐南楼,謦欬时亲不可谓非暮年最大乐境,忽忽七八月而先生亦且逝矣。
但姚梓芳在此篇之末交代了录叙吴道镕事的缘由:是夜亥,师卒三十午,亲视大敛,后反寓,至夜澈宵反覆不能寐,起撰是序讫,惜已不得师门再质正也,哀哉。
可见,姚梓芳在交代师友渊源的文章中录序吴道镕,并非像文章前半部分交代韩愈、曾国藩、姚鼐等的师承渊源,而是为一来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二来引“庶几好学者深思”。
姚梓芳也曾师从康有为,位列受业弟子,有载“姚君悫,字梓芳,广东潮州人,诗文甚佳,曾在京师大学堂肄业。”(《康门弟子述略》陈汉才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1)
姚梓芳也曾受业于蓝小庐,《秋园文钞》中有《蓝先生传》,自言“秋园少为文,苦文律桎梏,每下笔滔滔横恣逾常轨,先生颇裁抑之,谓之文不范以法,试比踬,其毋幸。” (《蓝先生传》)
姚梓芳的吟诵也可能有家学传承,林纾在《清中宪大夫揭阳姚公墓志铭》中记姚梓芳之父嵩生:故每遇无聊不平,辄键户取手录者,抗声击节,恣读无已,声震毗舍,过者怪诧,然公好之数十年。
但根据《秋园文钞》中《古文辞阶序》《古文辞阶》和《师友渊源录序》等所表达古文理论上看,姚梓芳师从于桐城派的理论体系,极力推崇“因声求气”说《秋园文钞》中多有提及。
分阶学习是林纾古文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林纾忧心时人迷失于新学,为贯彻桐城“义法”提倡古文,故在姚鼐《古文辞类篆》的基础上进行精选,编成《选评古文辞类篆》。对古文进行重新分类,从选文篇目上突出韩文的重要性。姚梓芳的古文理论在其著作《古文辞阶》明显地表达了对林纾古文分阶学习理论的继承和发展。
古文辞学初学入手之法当先研究古今文章体例源流正变之故,而后有阶可升,有轨辙可循。以臻于神明变化之境,欲悉古今文章体例源流正变萃为一书必综览群书独持灼见,一一衡量其高下纯驳浅深得失皆辨析之积岁既久,辨析愈精一篇去取之间皆有精意存焉。此非可卒尔操斛为也。(《秋园文钞·古文辞阶》)
举上面一例是为了证明姚梓芳在古文理论的传承上与林纾乃至桐城派的关系,证明潮语古文吟诵为桐城派古文吟诵之正宗传承,承自林纾而不太可能是吴道镕、康有为、蓝小庐等。至于姚梓芳古文分阶理论的详细研究不在本文中展开。
从姚梓芳用“讽”字考潮语古文吟诵的产生 。在一些文献中,“讽”“吟”“诵”均有吟诵义,但考证《秋园文钞》,这3个字所表达的意思及其用法是不同的。
“诵”在《秋园文钞》中所见“诵”字多与“读”字连用,指意较泛,既指吟诵,也与读混用,为不是运用桐城派特定方法所进行的读书方法,否则不会在《古文辞阶》同一段落中与“讽诵”混用,这里推测为适合初学者的吟诵,或者用官方语言进行的吟诵。如:
诸生有相悦以解者,妍习各科外,诹取古人文章,诵读之声琅琅彻院,外过者目笑存之,谓此与书馆风味何异。(《秋园文钞·学海课存序》)
古文诵读之书,本应治一专家,较易得其具体,如:马、班、韩、欧各择一性之最近者而专研之,此时欲总括群言,折衷一是,则莫若先就姚、曾所选,每类以某为宗。每一大宗择其数篇手录而讽诵之,其余随时浏览,以证所学。其讽诵之文,愈约愈妙。约始能精其神理气味格律声色,介愈研愈出苏东坡告弟子由云: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包世臣自言,读《过秦论》《古诗十九首》皆至万遍以上,古人学文不厌多读如此。(《秋园文钞·古文辞阶》)
“吟”则既见于《学苑后序》“携侍儿雏女吟诗读书于方塘半溪之间”。可见诗的吟诵称为“吟”,与古文的吟诵又有区别。又见于《古文辞阶》中引用曾国藩语“怡吟密咏”,又使自己的吟诵与先前桐城派诸人有明显区别。
“讽”则意为潮语的古文吟诵。也就是此文所讲的潮语古文吟诵,如:
吾取曾文正明以为友,暗以为师之训,师友之,韩退之云圣人无常师,顾亭林谓并世未尝无可师之人,岂不惊哉。独惜学殖荒落,半生追随,名师良友不为无人,日月亦不为不久,而自顾卒无一成就,年近古稀,钝拙如昔日,此则检证,兹录回环讽诵,不能不慨然自唏者也。(《秋园文钞·师友渊源录序》)
(张志道)积数年,了解《孝经》、《论语》、《孟子》等书大旨及《左》、《国》、《马》、《韩》古文百数篇,讽于口,维于心,晨夕勿怠。”(《秋园文钞·书张志道教学事》)
《说文》:“讽,诵也。”又“诵,讽也。”
潮汕方言以古语为词,潮汕方言称和尚念经为“讽经”,到现在仍有这样的说法。
讽:不看书本子念,背书。(《新编潮汕方言字典》:第34页)
唪:佛教徒、道教徒高声念经。(《新编潮汕方言字典》:第201页)
唪:(公喜一音)(音丰)与讽同,诵经曰唪经。(《潮汕新字典》第31页)
可见,姚梓芳为备后人考证,在文献中明确表达自己在潮语的古文吟诵上提法即为相当具有潮汕方言特色的“讽”,在潮汕方言中,诗歌的吟诵是不用“讽”的。把潮语古文吟诵同古诗的读法区别开来。用“讽”字定义潮语古文吟诵,用“诵”表达非潮语的吟诵,用“吟”区别诗歌和古文等不同体裁的吟诵,还区别了曾国藩等之前桐城诸人的吟诵语言,其用心何等巧妙。
以上可以考证潮语古文吟诵在文献中的真实存在。有文献引用《古文辞阶》时言有“怡呤密咏”语,系误。可见,潮语古文吟诵由姚梓芳创,其吟诵采用潮汕方言,与林纾、曾国藩等有区别。从潮语古文吟诵的产生时间上看,应是姚梓芳学于京师大学堂期间,即1906—1012年。由于姚梓芳为林纾最得意的弟子,且从姚梓芳对桐城派古文理论的接受情况上看,潮语古文吟诵就是桐城派的正宗传承。
在潮汕方言地区,存在着另外几种类型的吟诵,主要为诗歌。有用本地方言吟诵的诗歌,如七律《赤日炎炎似火烧》,也有普通话吟诵的,如《悯农》。潮汕方言诗歌吟诵的渊源尚未考证。考虑到韵文的吟诵和古文的吟诵是不同的传承系统,所以把潮语韵文吟诵从潮语古文吟诵的界定中区分出来,以强调潮语古文吟诵和桐城派之间的渊源关系。
六、潮语古文吟诵的传播
张志道(1880—1947),字守愚,俗名叫“泡饺三”。原籍揭阳古沟乡。幼年随祖父迁居揭阳县城南门蟹地罗东畔巷内。张志道9岁时,跟父亲在揭阳城隍庙前设小食摊。青年时代在榕城饮食店打工,中年以后便在揭阳县署前十字路口开设小食店,年近40岁还未进学校读书。
自1932年至1948年,连续近二十年,在自家的居室开办‘守愚夜校’,校址在今榕城南门介公宫后面西侧,其址至今尚存。岭东名书画家张若凡题写校名。招收失学成年人入学,教授四书五经、尺牍(书信)等。开头不收学费,以后只收点滴灯火费。学员不计年限,随到随学。学有先后,程度有差异,只能采取因材施教的教育方法。学员至为认真,夜夜书声琅琅。守愚夜校坚持教学近二十年,学员遍布桥头榕城各行业,成材者不计其数。……张志道先生于1948年2月7日(农历十二月二十八日)忽患中风病归道山,享年68岁。
据谢德容回忆,琼辉在入学期间回家曾言及“家驹老师”,这与文史资料的叙述吻合:
1942年7月,潮阳名士范家驹游揭阳,寓秋园学苑,秋园先生与他谈及张志道读书办学事,范名士叹为古之未有。手书《录孟子》一幅,赠守愚夜校:志道先生,能以孔孟书诲人不倦,闻之秋叟(秋园)云。为书《孟子》一节赠之:言近而捐远者,善言也。守约而施博者,善道也。君子之言也,不下带而道存焉,君子守其身而天下平。壬午(1942)潮阳范家驹书。(黄淡清)
《秋园文钞》中有《书张志道教学事》:
从志道游一二载必有数十名篇能上口,下笔罗罗清疏,能写胸中所欲言。城中商店掌柜、会计多有志道弟子,遇志道出则拱立肃然有礼,与近日学校师徒如陌路者殊。
由谢德容所述的人物姓名,学习地点和学习方式可见,谢德英、谢德容传承于张志道。
据以上文献可知,张志道生徒众多,且学习层次有别,谢德容录音中并无《孝经》《论语》《孟子》及《左》《国》《马》《韩》等古文,大概是当时谢德英的学习内容相对简单的缘故吧。或许在揭阳社会各阶层中尚有其他张志道吟诵的传承者,但此文研究目的为潮语古文吟诵追本溯源,就不做谱系的全面罗列了。有志者可以从揭阳社会各阶层广泛收集以获得更全面的资料。
清末至民国时期原揭阳县知名人士姚秋园(姚梓芳)1925年归休榕城,以所居“学苑”设古典文学专修班,授徒讲学,张志道前往受业,学识大有长进。(黄淡清)
《秋园文钞》中有《书张志道教学事》叙及张志道当时的吟诵学习内容和学习方式:
(张志道)积数年,了解《孝经》《论语》《孟子》等书大旨及《左》《国》《马》《韩》古文百数篇,讽于口,维于心,晨夕勿怠。
可见张志道潮语的古文吟诵很可能系姚梓芳所授。虽然张志道此前曾于塾师周颂处旁听,但周颂生平不可考,且张志道此前并没有接受其它教育,只是“常到讲台前聆听讲解革命道理。其主要内容为“教育救国”“读书自救”“兴办新学”“首创平民教育”种种。报名参加校名为“模范”的夜校学习。白天常到中小学校去旁听等。(黄淡清)没有证据显示张志道的吟诵学于周颂或其他人。
姚梓芳为林纾唯一潮籍弟子,可推测林纾所传吟诵,能流变为潮语的只有姚梓芳这一途径。潮语古文吟诵的产生于末代桐城派由“义法”向“因声求气”转精的过程中。而潮语古文吟诵的产生和传播,是从姚梓芳开始,且由姚梓芳、张志道和谢德容等人进行传播。
潮语古文吟诵或曾流传海外。考姚梓芳之生徒及子嗣,有《秋园文钞》末署“门人林郁、黄璧如、林守中校,男万里、万年、外孙张荃覆校”。序言末署有“文钞序己卯春文钞讫受业洪一湖敬记”。邑人书画传曾记洪一湖和张荃,其中张荃游于台湾、新加坡、马来西亚。(孙淑彦《揭阳书画家》 中国文艺出版社 2017)又据县志“儿辈多受国内外大学专门教育,分别任职于军、政、法、工诸界。”可推测,潮语古文吟诵的传播范围可能非常广阔。然而如今,除却网络上零星视频和偶尔听闻的片语单篇,谢德容吟诵几乎成了系统传承潮语古文吟诵的孤例。
当前,汕头市有龙湖实验中学以学生社团的形式,通过学习谢德容吟诵和桐城派古文理论,开展古文吟诵保护和传承。虽然人数尚少,但短短两年时间已经取得一些成就,社员蔡子涵获得2018中华经典吟诵大会十佳吟诵传承人称号,其他社员也均获得该大会吟诵传承人称号,李楠获得优秀指导老师称号。潮语古文吟诵的保护和传播也引起本地权威媒体的注意,汕头电视台和《汕头日报》已经有多次报道。
七、考证潮语古文吟诵源流的意义
以上论证可以看出,潮语古文吟诵传承谱系清晰,即从桐城派刘大櫆开始,历传姚鼐、曾国藩、吴汝纶至于林纾,林纾之后,则姚梓芳根据原有吟诵创潮语古文吟诵、又历传张志道、谢德英、谢德容至于现在。所以从散文吟诵的传承谱系上看,时间可以上溯到清中期,即在刘大櫆作《论文偶记》(1847年刊印)之前或同时。若从潮语古文吟诵产生的时间上看,则极可能为姚梓芳学于林纾开始,则为1906—1912年。
潮语古文吟诵传承谱系,是目前各种吟诵传承谱系中可以追溯到的年代最早、文脉最长的一种。无锡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唐调吟诵的谱系是从唐文治开始的,虽唐文治私淑曾国藩,但毕竟受业于沈曾植。相传吴汝纶曾授唐文治散文吟诵法,但终归无证可考,即便可考也或许和潮语古文吟诵同源。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常州吟诵的谱系是从钱璱(如果是家传则可追溯到钱名山、钱小山),钱名山生卒年为1875—1944,常州吟诵代表性传承人赵元任、周有光等的生卒年也在此之后。至于闽调吟诵,则很明显,以林纾、何振岱(1867—1952)、陈炳铮(1928—)为代表,几可视为与潮语古文吟诵同源。而粤语吟诵的传承年代,据吕君忾考证,始自陈澧(1812—1882),发展于陈洵(述叔)(1871—1942),传承推广于朱庸斋(1920—1983),再由吕君忾先生等人传承至今,从其产生年代看,也晚于桐城派诸人。
从潮语古文吟诵传承的文脉中可以推测,谢徳容的吟诵是目前所能见的吟诵资料中最直接表现桐城派“因声求气”理论的语音资料。桐城派古文理论“是对历来散文理论的归纳和整理,使之规范化。”(马积高)“ 桐城文人如何能得此不传之秘呢?其道又在精诵。方氏《书惜抱先生墓志后》云:“夫学者欲学古人之文,必先在精诵,沉潜反复讽玩之深且久,暗通其气于运思置词迎拒措注之会,然后其自为之以成其辞也,自然严而法,达而臧,不则心与古不相习,则往往高下短长龃齬而不合。此虽致公浅末之务,非为文之本,然古人所以名当世而垂为后世法,其毕生得力深苦微妙而不能以语人者,实在于此。今为文者多而精诵者少,以轻心掉之,以外铄化期之,无惑乎其不逮古人也。”(《仪卫轩文集》六)”又其《答友人论文书》亦云:“世之为文者不乏高才博学,率未能反复精诵以求喻夫古人之甘苦曲折。甘苦曲折之未喻,无惑乎其以轻心掉之,而出之恒易也。”(《仪卫轩文集》七)(郭绍虞)开展对潮语古文吟诵的研究,或许揭开桐城派所谓“秘法”的面纱,整理、还原桐城派古文的吟诵方法。填补中国散文理论研究的若干项空白,对文学史和古代文论的研究有巨大意义。
潮汕历史文化研究学者在对潮汕文化源流的研究中鲜有提及桐城派古文理论对潮汕文学乃至潮汕文化的影响。潮汕古文吟诵传承谱系的考证确证了这一源流的存在,梳理出潮汕文化中新的重要文脉。也可以填补潮汕历史文化研究的许多空白。如作为桐城派没落之后尚存的代表性人物,目前潮汕本地对姚梓芳的研究仅见于《岭南文史》中的一篇介绍性文章《古文学家姚梓芳》,潮汕文学史也仅将姚梓芳归入“同光体”的诗人群体之中,关于姚梓芳的评论也以书画为主,这不能不说是遗憾。潮语古文吟诵的研究刚刚起步,整理潮语古文吟诵谱系,可以厘清潮语各类吟诵资料间的关系。除了古文外,潮汕地区还存在诗歌的吟诵,还存在着非潮汕方言的吟诵,这些吟诵与古文的吟诵是否同源,就有待后来的研究了。
目前国内吟诵研究几乎是以“因声求气”说为理论基础。但因为找不到桐城派的嫡传吟诵资料,缺乏“因声求气”说的直接例证,导致对散文吟诵方法的研究只能停留在节奏单位划分、节奏点上字音时值处理、音高旋律处理、阴柔文和阳刚文不同音调处理的窥测层面上,而不能直接运用桐城派文体论或古文学习方法进行论证归纳。所以目前的吟诵研究基本上是在传统音乐的体系下进行的,将吟诵纳入文学理论、古代文论、古代文学体系下去研究的成果非常少。考证潮语古文吟诵源流,则可以直接用现有的潮语古文吟诵材料,对桐城派文体理论进行论证归纳。使“因声求气”说不再是缥缈的理论,而有了直观的表现形态。或许可以开辟全新的吟诵研究方法和视野。
考证潮语古文吟诵传承谱系,是对潮语古文吟诵进行抢救、保护、整理和研究的重要步骤,它明确地阐述了从桐城派古文吟诵到潮语古文吟诵的发源、传承与变革的问题,为潮语古文吟诵的抢救、保护、整理和研究的意义提供史料依据。为以后潮语古文吟诵研究的开展指明方向,描绘出潮语古文吟诵研究的框架。后面的研究可以循此研究其分布地区、基本特征、基本方法、保护与研究的价值。使濒危的文化瑰宝得以重新焕发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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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晓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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