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 飞仙关
设色纸本 立轴
尺寸:78.5cm×38.5cm 约2.7平尺
款识:峡势入朝天,江鱼荐馔鲜。盘空凿明月,驰想挟飞仙。青霭人家住,丹霄客梦悬。龙门思礼佛,推断一潸然。朝天驿买舟下利州作。庚辰(1940年)冬日写于成都,大千居士爰。
钤印:张爰之印、大千
著录:《张大千近作展览目次》飞仙观,1947年。
展览:“张大千近作展”,上海成都路中国画院,1947年。
这幅《飞仙关》是张大千先生山水画创作中期时的作品,也是其山水画创作的成熟时期。
落款:“峡势入朝天,江鱼荐馔鲜。盘空凿明月,驰想挟飞仙。青霭人家住,丹霄客梦悬。龙门思礼佛,推断一潸然。朝天驿买舟下利州作。庚辰冬日写于成都,大千居士爰。” 从落款看此画作于1940年,大千时居成都,画作为追忆自己昔日游嘉陵江时的情形。这个阶段大千的山水画渐渐脱离石涛的影响,已有走向董巨的倾向,且融入写生的体验,山水又多一番境界。此幅即为将古人笔墨与真实山水结合起来,章法新奇,通过高耸的巨岩和盘曲的水道呈现出峡江的地理特征。
图中巨岩屹立,奇树俯仰,溪水回转,山顶和山下均有茅屋,景物构成甚为奇特,尤其是前景一艘船上竟有11人之多,这在大千山水画较为罕见,也给静穆的山水带来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和动感。
画法上,用笔纵横挥洒,中锋、侧锋交相运用,披麻、斧劈、折带皴融合一起,既表现出山石怪异的物理结构,又不失峡江磅礴的气势;设色用赭色和少许花青,显得清净高雅。整幅构景简括巧妙,造型奇异生动,笔墨清新自然,意境清丽苍茫,为大千仿古出新的山水佳作。
张大千 荷塘仕女
设色纸本 镜心
尺寸:121.5cm×51cm 约5.5平尺
款识:1.乙酉(1945年)秋月戏效唐人法写于昭觉寺大千居士爰。2.先师大千居士笔。何瀛预。
钤印:张大千、大风堂、大千豪发、蜀客、春愁怎画、三千大千、人间乞食
著录:《张大千作品选集》P25, “台湾历史博物馆”1979年再版 。
大千先生自敦煌归来之后,画风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尤其是画仕女开始参用唐宋古法,多用细匀挺拔的铁线描和飞扬流动的的行云流水描,裙带花纹更用敦煌唐人装饰手法,色泽艳丽,描写精细,让人耳目一新。 他笔下仕女开相之曼妙婉约、线条之空灵明快、赋色之绚丽多姿、气度之高华超迈皆为前人所未能梦见,一洗近世流滑孱弱之习气。在精美细劲的笔墨线条中,人物的眼神含情脉脉,裙带翻飞,画中蕴含着无限遐思。他更能描画举手投足间的表情及心声,那高雅、轻松和沉思,传统中国美女的气质。这幅《荷塘仕女》为张大千中年时代的精品之作,是时大千正借寓成都昭觉寺,画中仕女仪态丰满,大有盛唐典雅之风。
落款:“乙酉(1945年)秋月戏效唐人法写于昭觉寺大千居士爰。”
此画中的美女内着红色拖地花边长裙,外套长袖对襟系带短外衣,外衣素色,仅在领边有描金花边,面相丰腴,凤目秀长,两眸顾盼生情,樱桃小嘴,在安静娴雅之间流露出一丝妩媚,美女石上閑憩,姿态优雅,静中蕴动,尤如唐代贵妃再现今日。
大千曾说:“画人物要打稿,画仕女当然也一样,且更要加意地打稿。工笔仕女,尤其不可潦草,一线之差则全面俱坏。”可以看出大千一丝不苟的造型能力。画面的线条、造型以及设色,已经有别于昔日人物画的纤琐清丽,强调写实造型能力,深得唐人遗意,极富感染力。
张大千 赤壁游
设色纸本 镜心
尺寸:97cm×52cm 约4.5平尺
款识:不是东坡赤壁游。癸卯夏写似稺琴仁兄法家正之,大千张爰。
钤印:大千唯印大年、鉴藏印:无为散人。
说明:上款人“稚琴”应为张稚琴,作品得自上款人家属。张稚琴,安徽无为人,青年时就读于上海光华大学,后于中央财政部任科长,抗战时期,任湖南保安司令部主任秘书,与张治中将军过往甚密。张稚琴从长沙时期起,便对兴办报业产生兴趣,曾任长沙《力报》总经理,后又主持筹办了著名的香港《文汇报》,并任总经理。“无为散人”为张稚琴收藏印。
此幅作品创作于1963年,张大千时年65岁,艺术之路一片坦途,他的画展在新加坡、吉隆坡和纽约等地举办,其作品在海内外颇受赞誉。是年四月,张大千由新加坡赴香港,北望神州,乡思万斛,对祖国的变迁大为惊叹。五月,张大千返回巴西,有感于故园所见,遂于“八德园”创作了这幅画。
题款:“不是东坡赤壁游。癸卯夏写似稺琴仁兄法家正之,大千张爰。”
画家以俯瞰视角描绘舟行峡谷的情景,高峻雄阔的山崖对峙两岸,江心小舟之上,三位高士悠然而坐,船头艄公向前撑篙。
张大千 杏花春雨 79×193cm
张大千的前期绘画,从拟石涛扬名,再上溯唐宋,下逮元明,下足功夫,颇得传统笔致墨趣。1941年至1943年,张大千敦煌抚壁画三年,使他的艺术更上一层楼。张大千自上世纪40年代末,先居印度后移香港地区,1952年移居阿根廷,次年又移居巴西,在旅巴西期间,张大千画风由粗笔发展为破墨,遂又变为泼墨泼彩。他的泼墨泼彩,使山水画气势幻化撼人,色彩浪漫艳冶,其艺术特色与上世纪40年代的清丽稚色喜用积墨、积色等形成鲜明对比,具有强烈的现代气息,终于站到了中国画革新的最前沿。
现藏侯北人美术馆的《杏花春雨图》正是这变革时期一幅具有代表性的精心之作。此图章法采用传统的平远和深远相结合的方式,用笔在传统的技法上采用泼写相兼的方法,让画面更显气势灵动。树木山体的施色已不作具体交代,青绿、汁绿、赭石、胭脂等色彩都是随意泼染激情所致,在这心领神会的墨彩线块里,近旁秀木掩映的店肆与远处淡烟轻笼的水村遥遥相对,中间错落的屋舍和具有典型江南特色的石拱桥、木板桥牵联着两者的流动与生命。盛开满山的杏花被迷蒙的春雨滋润得娇柔欲滴,而飘浮林间的春风则挟着黛绿的山色,送来阵阵新雨的清新与湿润……张大千以酣畅不失空灵的传统构成和雄厚不失清丽的写意精神,在大千世界的另一端成就了一幅可居、可游,但似乎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江南梦中景象。
据侯北人叙述,张大千在客居巴西时期,侯北人总是在每年春天即请张大千来寓所观赏后院遍植的杏花,随后吟诗醉酒,挥毫终日。1969年,又是春暖花开时节,侯北人夫妇再邀张大千夫妇加州赏花。徘徊林间,满目的杏花,忽然使他们恍若身在遥远的江南,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大千不禁回想起年青时寄居江南的一段往事。早在上世纪30年代,张大千与其二哥张善孖为了潜心作画,曾迁往苏州网师园居住,他们在网师园前院,读书作画,别有一番情趣。张善孖擅山水、花卉,尤其爱画虎。他为了更好描写虎之形态,还专程从外地购得一只小虎,养于园中,朝夕相伴,故人称虎痴。抗战开始,全家内迁,此虎在迁移出园的途中不慎摔死,大千、善孖痛心疾首,遂将爱虎葬于园中。网师园期间,大千和其二哥感情笃深,园中杏花春雨的美景自然给大千留下深刻的印象。挥之不去的江南情梦让大千兴起技痒。回巴西后,即作《杏花春雨图》应侯北人夫妇之嘱,并赋诗“一片红霞烂不收,更霏微雨弄春柔。水邨山店江南梦,勾起行人作许愁。”以抒发海外游子对祖国的思念之情,也为我们留下这幅弥足珍贵的不朽佳作。
2004年,侯北人在昆山侯北人美术馆开馆庆典上动情地说,今天我把《杏花春雨图》捐给苏州地区的昆山,不仅表达了本人的爱国热忱,同时也是圆了张大千的一个江南梦。热烈的庆典结束后,年近九十高龄的侯老先生独自站在这幅画前,久久没有离去……
2012年8月,笔者率团赴美国拜访96岁的侯北人夫妇。18日上午,在侯老的精心安排下(注:张大千故居不对外开放),有幸参观了位于加州卡迈尔张大千先生的故居——环荜庵,并受到管理故居的罗小姐(竹子)的热情接待。在大千先生画室前看到了侯先生当年赠送的海棠和树枝上正在盛开的海棠花和硕大的海棠果,由此联想到40年前他们的情谊,以诗和海棠为证。